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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特色菜都一样不漏地尝着了,剩下的也没浪费,全由影卫吃了。

他是既挑拣口欲,又珍惜物力。

放以前,唐荼荼连坐在大堂里点仨菜都有点肉疼,眼下觉得花十两请二殿下吃这么一顿饭,也挺值当的。

果然兜里有钱就开始祸祸了,她痛心疾首,暗自忏悔三秒钟,才提起筷子来。

主食是一瓷盆剔尖面,唐家的厨嬷嬷不会做这个,唐荼荼没尝过,咬了一口,觉得这面劲道弹口,浇头味道也不错,多挑了一筷子。

晏少昰留意到了,抬了抬眼皮,似不经意问:“你唐家祖籍山西,三晋人爱吃面食,你是哪儿人?也是三晋人么?”

唐荼荼筷尖一顿,意识到他这是问自己,上辈子的自己。

她回想了好久,才拢出一个说法。

“我们那时候,家乡和地域观念不是很重。我爷爷奶奶是土生土长的山东人,父母早年随工作落户在浙江,后来环境恶劣了,沿海灾害频发,全家便往内陆迁。”

“我自己吧,出生在妈妈的故乡安徽,早年读的是寄宿学校,在浙江念书。后来天灾来了,大量人口向中部六省迁,全国调籍时将我户口落在了山西,之后就一直留在晋省基地了,也算是半个山西人吧。”

时空的差异,横亘在他二人之间相差的一千年里。

晏少昰每个字都听懂了,照旧理解得失了准头。

他不知后世有长着钢铁翅膀的大鸟,一日内能驮着人绕着中国兜个圈,只从唐荼荼几句话里听出了家人分离、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