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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絮叨工部人际关系时,唐荼荼还有在听,听得多,开口少,可听这人嘴里频频冒出“二殿下”时,唐荼荼终于烦了,从自己水壶里倒了杯水给他,吴员外还要受宠若惊来一句:“姑娘抬举我了。”

喝完再夸一声:“姑娘这是什么茶?味如甘霖啊。”

要不是他说得太客气,唐荼荼自己都记不起来水里只泡了两颗山楂。

她摸了摸荷包里四四方方的那枚印,有点后悔,不该把这枚印拿出来的,早知道多等一天,从侍郎那儿请份令书再来钟鼓司就好了。

景山是皇家御苑,红砖墙垒得高,比宫墙只矮半丈。半下午静静悄悄的,当值的金吾卫各个着薄甲,冷冰冰注视着来人。

一见陌生面孔,二话不说先以手扶刀:“什么人!”

唐荼荼硬着头皮掏出私印,有点紧张,却作镇定样子,讲了自己的来意。守门的金吾卫小队正没放她过去,偏偏又凑近头,把那枚印看了又看,好似从没见过二殿下私印。

“不是假印,您细瞧。”唐荼荼要往他手上放。

“卑职不敢。”那队正没接,打量她一眼,没忍住问:“你是二殿下府上的?”

唐荼荼:“不是。”

队正又问:“姑娘拿着这印,只为来看场皮影戏?”

唐荼荼:“啊,对……”

她不知道有什么问题,那队正神情古怪地瞧她一眼,放她进去了。

等走出一截路,吴员外才笑说:“他那意思是,姑娘拿着殿下这枚私印,把整个钟鼓司请到你府上去都行,不必专门过来一趟。”

唐荼荼一个工人阶级好青年,没干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事儿,闻言,只把荷包口系紧了些,心想以后不到关键时刻是再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