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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亲弟弟又病又做噩梦,那晚,二殿下跟她说起此事时,也只说不想宫里闹出巫蛊之祸,没为他这九弟担心到哪里去。

不是同一个娘生出来的,三岁大的孩子,连父亲都未必见过几面,这兄弟情分应该没深厚到哪儿去。

唐荼荼冷静地把自己换位到二殿下身上,掂了掂两头分量,没能掂出谁轻谁重来。

她心烦意乱,皱眉看着婢女上菜。长春宫的婢女给她添茶、焚香,拿湿帕子净手。

刚才还对她笑盈盈的婢女们,这会儿没人敢正眼看她了,全一副低眉顺眼讳莫如深的表情。

缠枝镂花的金炉中白雾袅袅,渐有甜香飘出。刚点起来的炉子还不烫手,唐荼荼一手抄起来,摆回婢女的托盘中,“劳烦姐姐把香炉拿走,我闻不惯香味。”

那婢女身子一僵,轻声应是,托着香炉退走了。

片刻工夫,旁边那张矮案也摆好了,紧紧挨着她。婢女给九殿下搬了个小板凳,扶他坐稳,奶嬷嬷跪在身侧伺候。

唐荼荼表情复杂地瞧了这孩子一眼。

听二殿下说,他这九弟学舌晚,至今蹦不出完整的话来。

唐荼荼细一寻思,猜透了九殿下刚才那声惊喜的“火火”,是怎么个意思——倭人烧花楼的那晚,这孩子坐在马车里,大概是看着她了。

只是,当时离了十来二十步远,还是夜晚……这么小个孩子,眼力这么好么。

唐荼荼问:“你记得我?”

九殿下点头。

想了想,糯声答:“坐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