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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烟大概代表着地府,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相继跃上台,装模作样地捉了几只小鬼,押到了狐狸佛底下,唱了一段神神叨叨的戏。

“姑娘爱看傀儡戏?”年长的方译官问。

徐先生跟着扭过头,瞧这唐姑娘就坐在他旁边,双手撑着腿,几乎要贴到前排坐席的椅背了。她直勾勾地望着台上,好半天眼皮都不眨一下。

徐先生一怔,不免后背汗毛竖了竖。

他听过这位太子称赞这位异人,寻思既然是异人,身上总该有些灵通,有些与常人不同的奇诡之处。在知骥楼同她研究放映机时,徐先生暗中观察了几天,看她吃的是大米,喝的是茶叶,吃喝穿用都没什么讲究。

可这位唐姑娘,一旦专注做事的时候,就仿佛魂魄离体、五感皆失了——眼皮一眨不眨的,别人说话,她也听不着。

她想事情的时候,总会踱着步在地上磨蹭鞋底,还要走“8”字、走“口”字圈,画完这么一通古怪的阵法,她再坐下,立刻就能破解难题了。

是人非人,不是很好分辨……

唐荼荼压根不知道自己走神时的习惯动作,都被徐先生一一拎出来剖解过了。她有着比常人都旺盛的好奇心和学习精神,看见一样,了解一样,非得摸透了才肯罢休。

直到方译官问了第二遍,她才听着,循声转头。

“我没大看明白。”唐荼荼指着台上:“那些牛头马面怎么那么小,是衣裳里头套了个小孩么?”

方译官笑道:“这叫杖头傀儡,也叫耍杆子,拄一根高高的木杆,杆子上头的傀儡人是假偶,做得栩栩如生。想让这假偶动起来,就用两根杆子挑起胳膊,能做好多动作,底下是有人举着杆的,只是烟雾缭绕,咱们坐得高,看不着举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