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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儿出门时也没听着风声,官差临时起意,不可能查得这么准,入圃田泽后直奔他这里。这条河边宝马香车无数,青楼画舫更是无数,怎么就径直来这里了?

——除非是有人要害他,专门报了案,跟兵马司点明了他的位置。

倒卖御物赚得多,一买、一收、一卖,三方利益牵扯,有时也会结仇。还有同行,京城做文玩生意的商人没一万也有八千,多的是同行互相截生意。

电光火石间想通这一遭,傅九两恨声道:“二姑娘别管我,你快跳河跑!”

唐荼荼推开舱门,踢下一只鞋子试了试河水深度,厚底靴沉重,入水就沉下去了,响都没响一声,探不出多深。

她又去看那琴娘,琴娘温柔的眼睛凝视着她,轻轻摇摇头:“奴婢是挂了妓籍的,被问话也没事,奴婢自有脱身之法。”

河中的花船全靠了岸,只余他们一艘,岸边的衙差吼道:“河中那条船怎还不过来!”

定睛一瞧舱门开着,一人正往河水里探脚。衙差警醒,喝道:“大人!他们要逃!”

“取钩锁来!”

内河宽不过五丈,兵士们抛来几条钩锁,眼看着缠上了画舫,要往岸边拖去了。

“吸气——!”唐荼荼想也没想,抓着傅九两跳了河。

“二姑娘!”

傅九两体体面面地活了十来年,这辈子没这么惊悚过,双手双脚乱抓,尖声叫道:“我不会水!我不会水!我……”

洪水淹死了全家人的恐惧,顺着冰凉的湖水攀上他四肢百骸,傅九两几乎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双手双脚就抽搐起来,咕噜咕噜地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