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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全身湿淋淋的,成了落汤鸡,裹着张毯子保暖,还是被影卫扛进来的,着实不太体面。

见着二殿下,唐荼荼挤出了个苍白的笑,右手从毯子底下钻出来,张开五指举到脑袋边,僵硬地摇了摇。

“嗨,今夜月色不错……我来做个客。”

她头发是散的,结成绺又缠了结,赤着足,两只靴子全在游泳时蹬掉了,怕灌进水去。驻足这么片刻,脚底就聚了一滩水,活像只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水鬼。

晏少昰瞪她三秒,怒道:“来人!传府医!”

……

芙兰跪在堂中,哭丧着脸道:“我真傻,真的,我只想着如何打发走兵马司,疏忽了一瞬,竟没料到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我身上装着府里的腰牌,腰牌还没掏出来,姑娘已经拉着傅公子跳河了。我急忙下水去追,竟追她不上——姑娘带着个人,竟游得比我快,她连手带脚一起扑腾,头深埋在水中,甚至不用出水换气!嗖嗖嗖地就顺着河水游去下游了。”

“奴婢只会狗刨……河道复杂,我没追上姑娘,一晃眼就跟丢了。”说完抽噎两声:“年头儿罚我吧,我明儿就去学游水……”

廿一眼皮抽了抽,目光往右转静候片刻,没等着殿下发落,遂自己吩咐:“下去沐浴更衣罢,明儿再说。”

晏少昰似有点出神,没看她,视线始终落在寝屋门口。

这是皇子府主三院中的第二院,存心院,紧挨着殿下住的承运院,前后只隔着一圈环廊和一道院门,是贵客礼节——就是殿下的兄弟们来了,至多也就是住这个院了。

半晌后,府医出来,拱手回道:“殿下,已经给姑娘查过了,万幸还没入冬,姑娘身子好,喝两副温里祛寒的药褪褪寒气,便无大碍了。”

又说:“后脑伤得不重,肿了一块,需再隔几日,才能诊出颅内留没留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