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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猫侍官乙嬷嬷呢,这人呀,刀子嘴豆腐心,对几只猫儿动辄呵斥——怎么又弄一身脏污;大半夜也往外边跑,催命鬼;胆大包天,连娘娘养的鱼都敢吃!”

晏少昰目光转深。

芸香:“猫闯了祸,也不能打呀,乙嬷嬷就鼓掌吓唬猫,把它们吓回窝里去——虽说半夜起床牵绳溜猫的是她,给猫拌食的是她,洗澡的是她,梳毛剪指甲的都是她。”

“您说这位劳心劳力,把事儿都做全了,把几只猫打理得油光水滑。可几只猫儿就是不亲近她,她一抱就挠,她一喂就咬,做什么都惹猫儿讨厌。”

“亏就亏在一张嘴上,别人只看见刀子嘴了,没看见嬷嬷肚子里的好——主子您说,这不是吃力不讨好么?”

芸香说完,笑盈盈福了一礼:“奴婢多嘴,这便退下了。我去小厨房看看炖汤好了没,殿下要陪姑娘用些么?”

里边不吭声,芸香也不多等,笑着退下了。

晏少昰沉入温水池中,静静闭上眼。

两刻钟后,水将要凉了,他从池中坐起,湿发披衣,趿着木屐穿过环廊,侍膳的婢女刚端着托盘退下。

晏少昰在窗前静立片刻,于月色下敲了敲窗。

“睡了没?”

唐荼荼后背安了弹簧,腾地坐起来了:“殿下还有事儿?”

外边的人沉默了半晌,开口时,声音温和得像被什么东西附了身:“耳房留了丫鬟,府医在你隔壁院,半夜要是发起烧来了,自己唤人。”

唐荼荼:“……噢,芸香跟我说过了。”

窗外无声片刻,二殿下又说:“厨房里今晚上不歇火,半夜要是饿了就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