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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两哀哀戚戚道:“我知道。”

马车拉他俩回华家,车在家门前停了半晌,他才沾沾眼睛,找回了一点体面:“叫二姑娘看笑话了。”

“也还好……”唐荼荼表情复杂。

果然嫖赌是万恶之源,日子还是得靠经营。傅九两一年赚的钱能顶爹爹十年,居然能把日子过成这德性。

唐荼荼笨嘴拙舌地安慰两句:“你别难过了,咱们回家吧。”

她清早吃下的饭,两个时辰过去早消化完了,想要回家垫补。奈何傅九两伏在桌上,手长腿长的,占据了大半个车厢,车里一地狼藉,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唐荼荼起身时,怕站不稳,手不免在他肩膀上摁了一下。

可这一摁,像极了一个安抚,傅九两抽噎一声,好不容易绷住的情绪如开闸放水般淌了一世界。

这一宿他又惊又怕,怕自己真丢了脑袋,懊恼自己把二姑娘给连累了,真要出点什么事,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刚才又听那都头说要抄没一半家产,心肝疼得直哆嗦。

傅九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

“我就是难受,我做什么也不对。我就会做这一样买卖,通身就两样本事,一是鉴宝,一是造假,还有什么能赚大钱的,能养活我和我爹?”

“他跟我要钱,我不给他,他又去外边赊账,去钱庄借贷!回头人家连本带利地跟我讨账!”

“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老不休,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包小娘!我让他正经找个婆娘过日子吧,他娶一个,离一个,说这个脾性不和!那个管家苛刻!你说他嫖他赌吧,可给我娶媳妇的钱,他留得好好的,三万两,一个子儿没动过,全在钱庄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