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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坐直了身子,吓得一咯噔,她听说过气急攻心、气急吐血的,却是头回见,差点蹦起来蹿下楼去。

“你坐下。”华琼失笑:“要吐血就直接吐了,何须拿条帕子遮遮掩掩半天?九两刚才从袖子里掏东西了,我看着了。”

唐荼荼目瞪口呆:“谁准备的血?这是什么血?鸡血吗?”

嬷嬷失声笑道:“是什么料色儿吧,九两少爷平时也做古玩修复,涂涂抹抹的,他手头各种色儿都齐。”

路人看热闹归看热闹,一瞧人真出了事,七手八脚地把人抬医馆去了。不一会儿小厮探信回来,喜眉笑眼道:“没事儿,装的。”

唐荼荼这才放下心。

“九两余下的一半家产都放我那儿去了,装穷好歹得装一两年。”

华琼冷哼:“经此一事,这老东西要是再收不了心,我就撺掇九两认你姥爷当爹——这老东西占了个义父名,就敢这么花用儿子的,也不怕到了地底下遭人亲爹娘报应。”

她是刀子嘴,说话不讲究,骂人骂得极有韵律。唐荼荼听华琼连说带骂,拣着那老太爷做过的糊涂事儿说了几件,全是闹剧,茶室里的嬷嬷丫鬟听得直笑。

唐荼荼心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听来笑一笑就过去了,放人家自家人身上,就是剜心割肉的痛苦了。

唐荼荼坐在茶馆里笑盈盈听完,又陪娘吃了几块茶点。她擦干净手,“出来八天了,我也该回家了。”

她心思细,怕突然说走就走的,惹华琼难过,提前两天就报备过了。唐荼荼掐着日子数了一周,不敢再久待,怕爹和母亲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