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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青黄不接的窘境难住了文帝,朝会上嚷了几天,暂且议定主将为忠勇公老将军,六十岁的老将出马,算是镇住了人心。

退朝时朝阳正盛,照得丹陛似玉,光华流转。

晏少昰沿着石阶走上广场,听到后头有稳重的脚步声跟上来。

他回头去瞧,拱手行了一礼:“赵大人晨好。”

这是吏部尚书赵大人,眉头与鬓角都斑白了,今年六十四了。

几年前,萧太师举家回江南时,赵大人曾借着老母病逝为由,一并上书致仕,皇上夺情不允,苦口婆心地劝他再留几年。

那以后,赵大人像是安了心,一年又一年地撑下来了。

赵尚书笑道:“晨好什么呀?老了,老了,清早上总是脑袋涨,太医诊了诊,说是肝阳上亢,没准哪天一阵风过来,人就倒了。”

照两人关系来说,这寒暄明显热络得过了度,晏少昰眼神微动,立刻换了称呼。

“赵伯说笑了,您老当益壮,三九天都能骑马上朝,连我都比不得您。脑袋涨,想是有愁事,您是父皇的股肱,要好好珍重身体啊。”

两人走在御道上,间隔足有半丈远。

今年是官员的大考之年,考察的是官员任期内的政绩,有政绩的升官,没政绩的罢免。吏部手里握着任免大权,满朝上下全盯着他。

晏少昰仔细斟酌着词句,慢慢开口。

“最近得了一尊鬼工球,是云南孝敬上来的,乃是奇匠骆十二指花了两年才雕刻成的。我是粗人,不懂这个,赵伯有空去我府上坐坐,也替我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