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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筷子敲杯碗打节奏,叮叮咚咚,坐的凳子没靠背,唱道“前进进”的时候,一个后仰差点栽地上。

“……坐稳。”晏少昰一手撑在她后背,托住她后仰的力道。

她全然没反应,唱完了一个劲儿笑,笑得浑身直抖,半点没体会着肌肤相亲的尴尬。

全留他一人煎熬,除了一只手掌,哪也不敢与她挨。

唐荼荼很亲热地拍拍他肩膀,手劲大,拍得他肩膀发麻,大叫一声:“好同志!驱除鞑虏这个艰巨的革命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能完成这个光荣的使命吗?”

晏少昰无奈应了声。

唐荼荼:“好!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她又拣着中华上下五千年、地球五点一亿平方公里说起来,凭着粗浅的各科知识,还有从媒体里看过听过的各种趣闻,在古人面前卖弄得特别开心。

晏少昰跟不上她的脑子,他也没这么丰厚的知识储备,理解起来很是要费些劲,却如盛夏天里吃冰、大雪天藏在暖阁里贪觉,通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无不自在。

她以前说话总顾忌他听不懂,自己说半截,卡在那儿做名词解释。

后来,晏少昰再不说自己“不懂”。那些古今异义的词,那些隔了时代的观念、思想、乃至情感,只需用心,好像全能听得懂。

这一夜,他们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你来我往地喝着酒,她没说困了想睡,晏少昰便也不提要走。

她屋里还没点炉子,觉着冷了,趴衣箱上翻出条兔毛披风,自己披上了,又给他拿了件大红袄,非要他穿上,说怕他着凉。

晏少昰哄不住这醉鬼,拿起那袄子,意思意思搭在肩膀上。

外头伺候的影卫进出好几趟,一会儿送来茶点,一会儿送来脚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