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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少昰把望远镜罩在眼上,跟着说明书,动作生疏地旋转对焦轮。

视野跳跃几下,立即从模糊转为清晰。

二里地之外的外城墙一跃到了眼前,箭楼上站哨的兵偷懒,塌着腰没站直,正红的旌旗被大风刮得乱舞,扑打在那哨兵身上,甚至能看清哨兵甲胄的颜色,看清旌旗被风吹皱的褶子。

晏少昰惊得一个后仰,后背撞在马车壁上。

此等奇物!叫什么来着,望远镜!

这名儿毫不响亮,哪里配得上此等奇物!该叫千里眼才对。

晏少昰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想拆开木筒看看里头构造,这一细瞧,他眸光一缩。

木筒侧面有字,是刀尖刻上去的两个字,横平竖直。

——平安。

是仓促刻的,没有笔体,横短了,竖长了,可还是好看得不得了。

他摩挲着几条刻痕,心里那棵细弱的芽轻悄悄破土,探出头,放肆地汲取养分,催芽拔节,一节一节撞着胸腔,要从他心口冲出来。

晏少昰推开车窗,朝身后望去。

军队动身快,唐府那一行人远得快要看不清了。

他喝道:“廿一!你下马。”

廿一不明所以地让了马,看着殿下飞身上马,狠狠一扬鞭,朝着城门的方向冲去了。

耳边风声骤起,在他心上豁开一道口子,把少年人建功立业的野心,还有一团愚鲁迟钝的情意,一股脑地凿进他心里去。

寒风如刀割脸,和着霹雳的马蹄声,涌起无边的畅快来。

身后的影卫嗷呜喊着:“殿下干嘛去?都拔营了怎么还走回头路啊?回头路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