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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贴在地上的那一瞬,晏少昰耳尖微动,捕捉到了这轻微的声响。

他回头,很淡地蹙起了眉,忽然被这一磕头撞到了心里柔软处。

——这是他的手下人。

因为他多年前的一句吩咐,就来到天津白手起家,招买奴仆,隐姓埋名做了十年的探子,十年来不敢成家,不敢叫枕边睡上生人。

他手下有无数这样的探子。

这些人终其一生,只为在整个天下织起密密麻麻的线报网,做他的眼睛,叫他看得见天下事,不因山隔海阻而瞽目塞听。

晏少昰转身,一抬手,隔着半个院子唤了声:“起来。”

年禄台抹抹眼泪,掸干净衣袖站起来了。

晏少昰抿了抿唇:“聚宴你安排到夜里罢,迟一些,巳时……亥时罢,夜里喝酒自在。”

年禄台又惊又喜:“奴才这就去安排!”

廿一抱臂在院里站着,记住这“亥时”,知道殿下晚上是打算吃两顿饭了。

主子这一停、一驻足,两句话的工夫,年禄台心里快要开花了,目送二殿下进了院儿,又去跟廿一打听:“有什么要紧事儿,吩咐咱兄弟几个不能做,殿下竟要亲自来一趟?!”

“……”这话就不好讲了。

廿一面不改色地给殿下糊着脸面:“殿下是来见,一位贤士,与之商议朝廷要事。这位贤士,平时不出关,殿下礼贤下士,三顾茅庐……”

编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