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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们从没见过殿下这么接地气的模样,笑完了,又替主子心酸:追姑娘追到这份儿上了,八字还没见着一撇呢。唐姑娘真是个鬼精明,什么敞亮话都不说。

要说年纪吧,刨开姑娘的上辈子不说,这副身条也将要及笄了,姑娘十五成家并不算早。殿下却没露过这样的意思。

他们局外人看着,觉得情之一事真是钝刀子磨肉,历劫似的,得一日一日熬。

可场中人却不这么想,千里奔行是高兴的,挤在人堆和臭汗里赶庙会也是高兴的。像小孩端了杯糖水,一口吞了吧,舍不得,想一口一口品,今儿是这样的甜,明儿是那样的甜。

越喝到底下,越知道杯底还有没融化的糖砂。

天天盼着新味道,渐渐上了瘾。

打铁花的师傅还在熬铁水,一群扔火棒的、吐火的民间艺人先把场子热了起来。

花棚搭了两层高,棚顶的柳枝横纵结网,挂满了鞭炮与小烟花筒。

化好的铁水开始迸金花了,这就是熔透了。打头的匠人是个老汉,举一根柳树棒,棒前留一个圆形小坑。

老大爷不紧不慢地盛上铁水,疾步跑到花棚下,拿空棒使着巧劲一敲,铁水飞溅丈余高,又叫棚顶柳枝割碎,骤然炸开一大片金色光点。

“啊!炸开了!”人群沸腾。

打花者一个接一个,绕着圈穿过花棚,万千金色的流波似雨,一朵朵漂亮的金花尽兴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