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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想,如果他没应父皇的密诏,不对劳什子父子亲情报什么希冀。

他回去做了什么呢,吃了几顿不咸不淡的宴食,得了父皇几句不冷不热的关怀,过了个可有可无的年。

与皇兄喝了一夜酒,因为宿醉,头疾犯起来,还养了一天的脑袋。

后又连蒙带骗,撂下辎重兵折道去了天津,被那丫头一个笑遮了眼,被一个拥抱迷昏了头,回程路上畅快了一路。

……

晏少昰掌心挡在额前,重重搓了一把眼睛。

他膝甲一振,撑着双腿站起来,吼了声:“火器营全员列阵,开火炮!”

相隔四里地,炮头挑得高高的,在空旷的四野上,在这个没有埋伏的位置,以火炮最远射程朝着北面轰了过去。

这个距离几乎没有准度可言了,多数铁火弹都炸不到目标点,晏少昰自己操了一门重炮,头一炮试远,第二炮测高,第三炮,极准地轰中了当中的那座尸塔。

“平距上移一尺五,填药四斤。”

火炮兵立刻按这个角度和火药填量,重新调高了炮头。

“砰——!砰——!”

铁火炮震天响着,一炮接一炮撞上去,十几丈高的京观尸塔轰然倒塌。

土垒迸溅成泥灰,万千残缺的尸骸坠下来,俯身冲向了广袤的地土间,终于能魂归大地。

而最中间最高那座尸塔,顶上的三角将旗随之滚落,折杆,直坠而下,原本是青旗,被血泥染成枯槁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