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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家那仆役一愣:“嗐,忘了姑娘染疫了。”

又退后一步把帷帽戴上,压低嗓子说:“告示已经贴遍县城了,镇上还好点,有民兵帮衬着,筛查起来也快——可查到了那些村里头,忒要命,各村里长没几个管事儿的,敷衍塞责,还提前吩咐染了病的村民藏起来应付搜查,这不是胡来嘛!”

“村里那么些破屋烂院,往里边一藏,谁能逮出来?巡捕房只能拿着名籍册一户一户地算人头,查住了,人家也不听话跟着走啊,两边抓扯几下,就闹出了这乱子。”

“把大少爷和四姑娘气的,没法儿了,回去找大人,想要大人批个拘捕令……”

唐荼荼一激灵:“不行!绝对不行。”

集中隔离,本就是容易引起民愤的事,拘捕令一下,这事儿性质就变了。

“哎唷你怎么打人啊!”

场中的争执已经变成拳脚冲突了,青年力气不大,脾气却厉害,扯着一个医士就打,几个捕快连忙冲上前摁住他。

周围医士年纪都小,看诊的抓药的全躲得远远的,只杜仲一人起身,戴着手套扒着那男人眼皮瞧了瞧,给他确了诊。

“分到轻症屋罢。”

“庸医害人!”

那青年一蹦三尺高,脸红脖子粗,扯着嗓门招呼周围:“大伙儿都睁大眼睛看看呐,看看这群狗奴才身上的字儿!巡捕房是什么地儿啊,抓贼抓偷儿的,什么时候轮着巡捕房抓病人了!”

“就算老子得病,你把老子往医馆送啊!给我抓起来关个屋,吃喝拉撒都在里头,这不是害人是什么?还红眼,好好的人怎么就全红了眼,我看是你们官商勾结搞邪术!”

大院屋里屋外的病人,全被他这通嚷嚷给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