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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老账本,不知会拖出几百口人来,叫几百户人家离散,妇人众叛亲离,全家千娇万宠的孩子成了奸生子……

唐老爷礼部出身,光是想想就舌根发苦。

叶三峰把几个县吏的神色全瞧在眼里,徐徐道:“去年太后千秋,今年皇后出隘,过四十一岁的诞辰;外有北元犯边,内有天下官员大考——料想皇上跟咱们屁民一个想头,得把这一年安安稳稳地过去,再不能闹出别的惊世骇俗的大事儿了。”

县丞瞠眼结舌:“先生意思是……这事儿还是得遮掩过去?”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被公孙家那丫头揍了个鼻血满脸,得亏那丫头这会儿不在……

叶三峰摇头:“我是自个儿揣摩的。”

“漕司府赶着一大早把赵大人提走,要是想把这事儿掀于人前,该给赵大人一辆囚车,一路游街示众才是。一辆小马车悄默声地把人装走了,说明漕司那儿还没拿定主意,不知这事儿该怎么办。”

那确实。虽然大案要向上追责三级,漕司那儿吃不着挂落,可一旦事闹大了,他脸上也无光。

一群县吏看叶三峰的眼神都变了。

——这什么人物?看着三十好几的人了,提个酒葫芦,一坐下就往白水里兑酒喝,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却连漕司大人到皇上的心思都敢揣摩,说得还头头是道的。

只听叶三峰又说:“按着皇上的心思猜,这案子查,要悄默声查;开堂审,要悄默声地审;一路往上报,也要层层管好嘴巴,当作密案去审。”

唐荼荼蓦地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