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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您不怪您,是淫僧狡诈。”

“老天爷这是罚我贪心呐!我家里三个丫头,总想生个小儿,年年想,日日想,想得都要疯魔了……天爷这是嫌我贪心呐。”

“不贪心不贪心,迟早会有儿子的!”

“听说……流了孩子就没法再生了……呵,家里那老虔婆能容她儿子绝后?赶明儿就落一纸休书。”

“怎么会?嫂嫂听我说,衙门和县老爷都盯着这案子呢,到时候跟各家好好说个清楚。咱们不过是行差踏错一步,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

院里几十道声音入耳,高的,低的,亮的哑的,尖叫痛哭的,全往耳朵里灌。

芙兰看姑娘坐在桌边,好似屏蔽了周围声音,埋着头,一根面条一根面条挑着吃,菜盘里佐味的瑶柱,她也一粒一粒拣着吃了,咀嚼下咽都是僵的。

“姑娘?”

怕她气出个好歹,古嬷嬷和芙兰对视一眼,连忙捞起她出了门,一路劝道:“她们跟姑娘想头不一样。妇道人家,对贞节看得重,有家有口的女人不容易,顾忌人言,求死也是因为洁身自爱。”

两人走过对门屋时,爬上圆凳要悬梁的女人刚被抢下来,几个医女手臂没力气,地上摔作一团。

唐荼荼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吭声,狠狠踹了一脚石桌,忍住没嘶气,在脚趾的钝痛里飞快冷静下来。

他们一群人今儿上午一直不停地商量,怎么避开舆论的指摘,把这案子变成密案。却被这荒谬的畸形的“洁身自爱”,先扇了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