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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厚的乐音穿透战场,主城楼上的鸣金号随之呜呜吹响,大钲与鸣金号是收兵之意。

城头几十令兵提气长喝:“蓝营,胜——”

粮车送到了,二百多辆满粮车垛得结结实实,还有几十辆缺了轮断了腿、粮草有损失的粮车,全由蓝营送到了西辅城下。

红营领兵的贾将军,一时怔然说不出话来。

他已是壮年了,也算是赤城一员悍将,论战功,同年纪的将领没几个比得过他,跟袁焕那蠢货不一样。战场上,贾将军分明见敌我两方打得有来有往,他自个儿估摸过数量,算到自己会输,但不该输得这样惨。

红蓝两方各一百五十辆粮车,他们蓝营怎么交上去将近二百七十辆?路上装了黄沙当粮,还是路上造了车?

直到“亡兵”悲愤地蠕动到他身边,一语点破:“将军!那狗头军师使诈!他偷了咱们的营旗!”

贾将军:“……?”

回头一看,只见马臀上竖着赤红营旗的将士,全在对面冲着他猖狂大笑。

一群亡兵差点抹眼泪,指着自个儿光秃秃的马悲愤道:“他们扒了我们的鞍具,还扯了我们的营旗,安他们马屁股上了!”

贾将军的脑子终于迟钝地续上了趟。

两方的粮队间隔好几里地,这个距离,除非戴上千里眼不然什么也看不着。全营只他和副将有两把千里眼,行军途中也不会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看,何况他们还要忙着招架蓝营那群土匪一样的骑射手,看对面看个大概动向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