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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去天津,不该是错……

一场惨烈的败仗该有千千万万桩错,他都能一力担下来,唯独恐慌从谁口中听到一声轻蔑的、戏谑的。

殿下回来得迟,是为了个女人……

她一个弱质女子,不该被扯进什么生死大义中去。

晏少昰攥着这么一丝执念,不知在跟虚空中的什么东西较劲,扬鞭追上又一片逃兵时,吼了声。

“布阵——绊马索!”

左右近侍脱出马镫,一跳跃起站在马背上,抽出几条绊马索以长矛飞快缠绕几圈,直刺入地。

他们终于从元人眼中看到了惊惶神色,疾行的马闪躲不迭,惨嘶出声,人仰马翻乱成一片。

几个副将都下意识地紧了缰,将要勒马杀人。可二殿下的人手眼皮都没眨一下,一马当先领着前军继续向前冲。

“全歼,不准放走一个!”

“杀尽穷寇!”

血统精良的千里马比寻常的战马,差的不是体力,而是短时间内的爆冲速度。

万人的追兵渐渐被拉成两道尖锥,锥尖一路劈风,疾行中什么也看不清,星空和原野都成了模糊的光雾,眼前一晃就过去了。

几个副将死死咬牙,马鞭抽出了残影,带着前军紧紧跟着最前方赤红色的大氅,不敢落下太多。

听着周围元兵的嘶吼声越来越绝望,几位副将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初七那日,一万五千精兵战死沙场当日,元人也是这样,屠狗似的逼得残兵朝着城池方向逃,靠无数条绊马索,断了逃兵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