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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的民族少有贪功冒进的,他们惜命得很,更像是饿得饥肠辘辘的群狼,窥伺许久,准备又许久,找到猎物最松懈的那个时机才会攻上来。

江凛记得古今名战役分析那课中,元人攻西伯利亚和许多欧洲小国时,哪怕兵力比敌人多几倍,也从不急攻。干什么呢?养马。

把敌国的万亩良田当牧场,每每挑秋天水草丰茂的时候出征,吃到第二年春,啃干净敌人的粮田,把自个儿马养肥了再打。到了盛夏酷暑时节,正好杀到敌国的王宫里避暑。

这一群马背上的怪物,让那几个世纪欧洲对黄皮人、对黄祸的恐惧刻在了骨髓里。

其最大的特点,就是沉得住气。

从去年九月攻下赤城之后,蒙哥带着十几万大军,万人以上的战争竟只打过三回。

他们的骑兵全是机动的,像满盘自由行动的活子——不是盛朝那样的“一声锣号前进五十步”,从战起到战死都要捏出个阵型来,美名叫什么“攻守有度”。

元人没有旗语,战场上也没有指挥,只有“攻”和“退”两道令,他们天生知道怎么打仗。

八秒的制动反应时间是什么概念呢?

寻常人摔个跟头,嚎两声疼,爬起来拍拍土的工夫都要比这个长。

蒙古人不只是有膘肥体壮的战马,有杀敌累万的悍将,还有最要紧的作战意识,十二三岁的娃娃兵也敢提刀杀人。

而盛朝,从赤城破、从上马关的火炮兵首战就死在自家炮炸膛开始,桩桩件件都不及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