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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海突发奇想:“我看师父你平时也没什么事儿可忙,不如去我们学馆授课罢?您要是去了,良师首座的位子都得让给您!”

杜仲怔住。

我……当夫子?

他素来寡淡的脸上满是呆滞,被这个提议吓住了。唐荼荼笑盈盈一撞他肩膀:“小杜神医考虑考虑?我觉得是个好主意。”

“是啊,师父来当夫子吧!”

杜仲忙摆手:“我当不了。我出师不过半年,哪有能耐教得了你们?”

廖海:“您博闻强识,千百医书全在脑子里边装着,光这一条,教我们就绰绰有余了。何况您还会锯腿!这门奇术天下就您一人会!”

“不可不可。”

“杜仲啊杜仲。”唐荼荼凑近他幽幽呼唤:“你难道不想做开胸手术么?不想做开颅手术么?不想知道书里讲的心脏搭桥是什么样么?你得有助手有学生啊。”

这话是拿捏到杜仲命门上了。

《疡医证治》那一箱子书,每卷书都是从易讲到难,前头是基础的清创缝合,中间就是血管神经,脏器肺腑全是要往最后边放的,术中危险项常常能罗列出几十条,每一条都是一个大红的“危”。

对任何一个想要精进医术的大夫来说,那都是一块在心尖上跳舞的烙铁,烧得慌,一细想,全是人命沉甸甸的分量。

杜仲再想要迈出那一步,脸上也不露端倪,他在一群半大少年中是一根定海神针,轻飘飘一句“你们别胡闹了,回头我仔细想想”,周围就没人敢撺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