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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一听那还得了,派了位司理参军,带了八百府兵来防疫。这参军刚迈进城门,就听人举报说沣水巷子有人家窝藏病人,瞒而不报,当下提着刀就去抓人了。”

“那一片确实蔓延开了,几条巷子被抓空了三分之一,漕司令人征用了河边几间雅舍,封条一拉,起了另一间疫病所。”

唐荼荼手指发麻:“……抓了多少人?”

“昨晚到今天晌午,已经抓了一百七十余红眼病人。官兵蛮横,又贴了布告,称知情者举报谁家有病人,能领二两赏银。”

半天抓了一百七……沿河是县城最繁华的地方,商铺密集,那处聚集感染,唐荼荼隐隐觉得事情要失控了。

藏匿病人是错,可提倡邻里举报更是不应该。县衙、漕司、府台……一场要不了命的红眼病搅合进这么多方势力,反而要命了。

太阳西沉时,公孙府兵软硬兼施地驱走了闹事百姓,大门内外全贴上了封条。

公孙景逸穿着半身甲,往她头上呼噜了一把:“茶花儿我说你什么好,你真就开了光的乌鸦嘴。你说防着百姓闹事,百姓当真闹了事,你说防着全县爆发,这下好了,我老爹刚来了口信,病数破千了。”

他手里的告示往桌上一展,是一封盖了漕司印和府台印的官书。

【天津诸镇即刻截停官道县道,各镇设疫病所,医馆药堂无偿施药,事后记功犒赏。隔疫、医药、饮膳诸事,由静海县衙即刻撰册,交由六镇转相仿效,势必在清明前尽除此疫。】

整个静海县全封,不许进不许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