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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两刚出头……全静海一万一千户,六万来人口,平下来每户一年交的税没一两,全家六口人,全年进项只有二十两。”

华琼抓住一点错漏:“不能那么算,靠海的盐户是漕司管着,还有军屯,军屯税征也不走县支,但刨开这些,也确实少得可怜了。”

毕竟,人均数不是中位数,想必许多贫户刚跨过温饱线。

唐荼荼唏嘘叹气:“八千两,比不过九两哥两块玉贵,九两哥把几座县穿在身上了……”

她又把在东镇的见闻讲给华琼听。

她娘的言辞总算尖刻透彻起来。

“穷人还长一身懒骨头,多数是没尝过钱的滋味,让他们去尝——你建这……工场,不是要雇工人么,派人往每个村去游说,告诉各村青壮力就说试工十日,包吃包住,每日给一钱银子,但只有老实干活的能留下,不老实的、偷懒的,随时打发走。”

一两为十钱,一钱银子,干一个月能赚三两,比县里教书先生的月俸还高,在东镇是百姓不敢想的高薪了。

人人都能干得了的力气活,一下子就成了竞争局面。

“偷奸耍滑的一个也不留……打发人走也有窍门,撵人不要一齐撵,要一个一个撵,防着民夫闹事。”

华琼是生意人,有着看人识人的精准,以及古今中外管理学的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