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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少昰站在二楼廊台上往下望。

耶律烈果然带着人来了,不知是进镇子采买什么东西,一群辽兵裤腰上挎着钱袋,手里大包小包提了一堆东西。

驿头数了数人数,惊得差点跳下楼去报官——人家带了二三十个壮汉,殿下这头就三五个小兵,这不得被包圆了!

“殿下快走啊,奴才殿后!”

晏少昰轻轻一拢口型:“嘘,噤声。”

这汗王果然敏锐至极,影卫们不过盯着他多看了几眼,辽兵还没察觉异常,耶律烈却陡然伸手握住了刀柄,双目如炬般射上来。

驿头吓得僵立不动了,全身汗毛倒竖,生怕西辽兵拔刀冲上来,伤了殿下一根毫毛,他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晏少昰挪着目光在这一行人身上来回扫,像他自己乔装打扮的那样,是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富商。

最后坦然与耶律烈回望,冲着楼下的汗王微微翘了翘唇角。

文和元年,父皇登基,西辽派了两位王子随使节团前来,贺天可汗登基之喜。

彼时他们是邦国,不是属国,不必执臣礼,一路风风光光地进了京城,在圃田泽睡了个来回,恣意又放荡,洒下金银无数,走时还以千车金银换回了一位宗室公主,大摇大摆离了京。

隔了十一年,这样凭栏望了一眼。

当年的王子变成了脸上带疤的野狗,左支右拙也收拢不得残余旧部,在草原上讨盛朝留下的一口糠。

可惜西辽没有登峰造极的易容术,也不知他面具底下是另一张皮。不然看到盛朝主帅站在这儿的第一眼,他就该望风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