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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位萨满奇诡至极,从不在人前露脸,当了五十年大萨满也没传出过一句真言。”

“传闻,跟随成吉思建功立业的十几个开国功臣,没几个善终的,尽数是在征伐途中因为点儿不值一提的小伤,感染疫毒,暴毙而亡,死后部落诸子夺权,身前生后事都难看得要命——都说是被大巫咒死的。”

“窝阔台汗不敢留他在身边,只远远把人打发走。北元王室戏称,元汗把他放去谁身边,就是盼着谁死,元汗却把他打发到了蒙哥那儿……这月初,巫觋一声招呼没打,一觉睡死过去了。”

……

一个小小奴才,竟对草原上的事通熟至此!

耶律烈目光阴鸷,一字字咬牙切齿:“细作原是你!本事倒是不小,连我都骗了过去。”

“汗王过奖,过奖。我这营生不好干,能怂一时是一时。”

山鲁拙羞怯一笑,轻闲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一张脸说白就白,骑在马上又成了摇摇欲坠的样子。眨眼工夫,他又变回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

人前表演了一回变脸,山鲁拙继续道。

“萨满族教义有诸多古怪,倘若大萨满死在阳光明媚的天气,则意味着放出了白鹰,打开了天界大门,所有在世的巫士都能得到圆满——可上一代大萨满死在阴天,是极噩兆,不能拖延太久,他们得赶紧培养新的灵童。”

“小公子在草原上名声极大,巫士不会放过他的。”

什么巫术咒人白鹰升天的,守囚车的影卫锁着眉听完,斥了声:“无稽之谈!鬼鬼神神的事儿,你怎么信起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