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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坊大扫除,所有围绕疫病所增建的设施全要拆除,回到原样。

医士们忙的是另一事。影卫搬来两只沉甸甸的木箱,里边是各镇各村交上来的两千余份病案。

唐荼荼弯着身,把病案一摞一摞往桌上抬,话是对着医士说的。

“我常听你们唠嗑时说起来,说十几岁的小大夫处境尴尬——好的大夫都是一张张病案堆起来的,老练才能通达。可大夫的考试比科举还难,没考进内舍的医士不能入医籍,不能自个儿开堂坐诊,只能在大药房干点碎活儿,熬五六年甚至更久,攒足了经验才能写方看病。”

倒也有出类拔萃的,像杜仲师从御医,自己本事也强,去年在太医署上舍大考中评了甲等,这就算是出师了,在官府登名入册便能执医坐诊了。

再有廖海这样的,家里开着本地最大的医馆,家学渊源深厚,将来自有长辈给安排前途。

大夫也论师承,论家学,论财力,一等差一等,能差出天地之别来。

从县学出门的医士,还不算医,多数会落入无病人可看的窘境里,要么埋头苦背经方典籍,花几年考进去,要么找家大药房做抓药小徒,干白工,一年一年地熬资历。

他们没有规范的实习渠道,最后往往进退两难,变成游街窜巷的赤脚郎中,撑一杆幡,写上“包治百病”,跟医馆抢生意。

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眸子星亮:“姑娘又想出什么主意了?”

唐荼荼笑盈盈一指面前几大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