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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受害的妇人,该打胎的都打完了,悄默声地送回了家。剩下的需要养胎的暂且安置在庙里,等生下来再看死活吧。”

华琼瞟了叶先生一眼。

叶先生就懂她意思了,不欲把秽事讲给这岁数的姑娘听,不动声色岔开了话。

“姑娘是不知道,你不在这阵子还有件趣事——赵适之关在县牢里,那老东西经不住审,夜夜腌臜臭一床,还托人带出话来,说是要他夫人变卖府里财物,想法儿填填漏,再上下通通气,好叫他免了砍头的罪过。”

“姑娘猜怎么?”

“赵夫人压根没应!抓着私库钥匙不放,斟酌了一日,连同这十余年昧下的财物带私账一气儿交上去了,只求戴罪立功,别连累家中子女。”

唐荼荼张大嘴。

贪污受贿的都是一本公账,一本私账,人情往来全记在上边。赵大人的私账经不住查,可他要是咬紧牙关,咬死不认自己贪污,那还大有得审,还能拖磨些日子,毕竟这事成了大案,县牢不敢屈打成招。

赵夫人一气儿把所有物证全整理清楚了,主动上交,这是逼着她家老头赶紧上铡刀,好给子女留条活路。

几十年夫妻,做到这份儿上。

叶先生又道:“有漕司令在前,各家商行忙着举证赵大人纳贿的名目,全把抹不平的烂账往赵适之账上填塞。”

“老爷让九两核了核那几本私账,算了算够他死三回了,便没再多加一个字,把私账封档,原封不动呈予漕司府了。”

全天津的官员、商行都焦头烂额,忙着在钦差下查之前把自家的烂账找平,逢着赵大人这摊烂沼地,赶紧把不能见光的帐往沼底下埋——乖乖应和漕司那句“各家商行自个儿举证行贿通贿,既往不咎,不许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