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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后边,匠人略有不济,渐渐听不懂了。可知骥楼出来的这群皇家学院高材生个个眼睛锃明,他们对陌生知识、新鲜事物有着超强的领悟力,举一反三,把知识点串联成线,很快问出了第一个让唐荼荼惊喜的问题。

“待钢筋外头套好墙模,姑娘是要踩在高处往模子中灌注混凝土?”

唐荼荼高兴地差点仰天大笑三声:“对对对!就是踩在高处!”

之后的好问题接二连三冒出来:“要是混凝土墙成型后,发觉某处留了罅隙,敞风漏水,岂不是要拆一整面墙?”

唐荼荼大手一挥:“不会,有别的补救方法。”

一阵风刮来,老先生打了个喷嚏,众人才惊觉:“天怎么黑了?”

院里点了一圈的莲花烛台,照得满院通明,年掌柜没好气:“何止天黑了!都过戌时了!我一遍遍催着‘先吃饭罢先吃饭罢’,没一人听,还嫌我话多。”

唐荼荼哈哈大笑,把图纸一卷:“吃饭吃饭。”

芙兰嘶了一声,凑过头来:“姑娘你今晚不回家啦?”

唐荼荼:“都要宵禁了,走夜路也不安全,要是谁回县里就帮我给家里带句话,麻烦了。”

山上有吃有住,谁也不回县里,但总得给姑娘爹娘传句口信。芙兰招手一挥,一个影卫就溜下了山。

初来乍到人心不齐,少不了美酒佳宴。

子夜之交才做好的席面奢华至极,唐荼荼被拉到主桌上,敬了一圈酒,到底不习惯跟一群年逾花甲的老先生同桌吃饭,把位子让给徐先生,自个儿早早缩到了角落,痛快吃喝。

年掌柜人在天津待了将近十年,跟京城早断了联络,识人却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