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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挑井打水、洗衣叠被收拾屋全自己干的好青年,唯独梳头时像没长手,连最简单的拧旋髻都翻不过扣,只好往椅背上一靠,把自个儿的脑袋交给芳草。

等梳好头,换好衣裳,走出房门了,唐荼荼又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慢吞吞踱回屋里。

芳草奇怪:“姑娘落了东西?”

唐荼荼:“没事没事,我再待一会儿,你去忙吧。”

她这神神秘秘的,芳草自然没走,站在边上瞧,竟眼睁睁看见姑娘端起镜子照了照,从妆奁里摸出了首饰盒,犹豫了犹豫,还翻出了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

多稀罕!

唐荼荼僵僵地挺着脖子:“昨天睡晚了,今儿气色不太好,我随便抹抹。”

“是是是,随便抹抹,奴婢懂的。”芳草咬着嘴唇都收不住笑。

唐荼荼在这姑娘的窃笑里麻了半拉身子,索性破罐破摔了:我一十五岁、正当好年华的姑娘,用用胭脂水粉怎么了!多正常的事儿!我心虚个什么劲!

“姑娘气色好,不必用胭脂,我给姑娘绞一绞绒毛,铺点儿粉,再拿口脂润一润唇,就很漂亮了,谁见了不喜欢?”

唐荼荼闭上眼睛任她摆弄,假装自己没长耳朵。

两条线一粗一细绞缠,如剪子般贴着脸绞过,不疼,微微有点痒。这古老的修容技艺别有一番享受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