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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记起几天前公孙景逸的原话,说的是“在那儿能见着全天津十之七八的门户子弟”,敢情是全城官家子女大相亲!

身旁的二殿下脸一黑,活脱脱成了尊门神,一霎间就记起此“公孙家”是哪个公孙家了,听见“相看”更是沉了眉。

和光不大能察言观色,但看人气度风仪还是错不了的,犹豫问:“茶花儿,这位是……?”

晏少昰微微一笑:“劳烦姑娘,在船上添个位置。”

他话是对着和光说的,唐荼荼却被不知来处的冷气吹得后脖子一紧,只听二哥幽幽道。

“爹娘上船不合适,我这做兄长的,总该上去把把关——妹妹说是也不是?”

唐荼荼敢说不么?唐荼荼一声没敢吭,平白心虚了半天。转念一想,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没道理嘛,便又坦坦荡荡地直起了肩膀。

满码头都是公孙家的兵,她托了个小兵头去知会爹娘一声,跟着和光坐上马车向东走。

海边分辨官、商与民的办法简单,因为沙滩上铺出来的趟马道不结实,损耗快,便只许官家走。富商坐轿,两人抬、四人抬的都有。

“西边是百里码头,大小渔船随便停;东边才是领港,大船出入海都从这边走,商船上岸要缴税,官船停泊要收钱。”

唐荼荼一句句听得仔细。

可当马车抵达领港、转过那片湾后,她突地一个字听不进去了,被越来越近的大船震得说不出话。

这出海的巨轮长得一眼装不下,高得仰头望不见顶,雄踞在船坞上,岸边百余卖淡水卖吃食的小摊全被它纳入荫凉里。

今早瞧那几条捕鱼船时,唐荼荼估摸一条船有二十来米长,她还假迷三道地搁心里边赞美了一下古人的造船技艺,觉得那就算是这时代的庞然大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