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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寿……哕……”

嗓子眼浅的人最怕听别人的干呕声,唐荼荼立马拿手捂口,闷声问船医:“怎么样了?”

几个船医谁也没顾上回她,抻长脖子往里屋望,一排眼睛睁得溜圆。

房间背阳,这黎明时分屋里不亮堂,进门头一眼没瞧清楚。等唐荼荼定睛去看,一个喜上眉梢大衣架立在床头,右手边的喜鹊杆头上倒挂着一个圆肚玻璃瓶,底下蜿蜿蜒蜒一根白线,穿在漕司公子的手背上。

等看清这是什么,唐荼荼一股凉气冲上天灵盖。

“杜、杜仲,你出来一下……”

唐荼荼控制不住的手抖,把杜仲拉出内室,压着声问:“你怎么敢给他吊水!!”

杜仲不紧不慢反问她:“为何不敢?”

唐荼荼像个将要炸膛的炮仗,气音都哆嗦了:“你连动物实验都没做全!你怎么敢给活人吊水?!”

杜仲道:“他已经吐了一宿,汗出如浆、视物模糊、神志不清了,再让船返航送回岸上去,不知会是怎样光景——姑娘不是说大胆尝试,小心求证?你常挂在嘴边的话,怎的不对了?”

唐荼荼脸皮抖得厉害,怕吓坏漕司家的仆役,没敢进屋,两手搭在额前贴上琉璃窗细看,飞快念叨。

“金针头烫过了,问题不大……海南的橡胶还没到,胶皮管还没做出来,那用的是什么管?”

杜仲眼里浮起笑意来:“是小羊的肠衣,很细,液体不会流得很快,我洗干净、煮过又晒干的,很干净。”

唐荼荼又一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