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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们登阁的时候赶巧了,喝得烂醉之时,正好目睹了一场海市蜃楼的奇观。当日喝的就是这秋露白,谁成想一个蠢材一脚迈过了栏杆,两眼放光,喊着‘仙宫,我来也’,抬脚就迈出去了,我们几人扑过去都没来得迭!——好嘛,得亏是二楼,只摔瘸他一条腿。”

“反正二哥掂量着喝,我们不知你肚量,就不学那蛮徒劝酒了。”

这少爷像茶馆听书的常客,讲起故事来总是活灵活现,晏少昰听出意思,眼角的笑带了点温:“不妨事。”

他左手端着酒坛,右手就菜,细啜慢饮,喝的速度却不慢。

同桌的军屯子暗暗跟他较劲,一口接一口喝着,眼见唐兄一坛酒见了底,惊奇地瞪圆了眼睛,忙咕咚几口把剩下的酒灌进去,呛得直咳。

唐荼荼忍着笑,手伸到桌下偷偷扯扯他的袍。

晏少昰垂眸看向那只胖爪子。

“二哥酒量好,二哥最厉害,二哥别跟他们较劲啦。”唐荼荼说。

晏少昰笑称:“好。”侍女要开第二坛的时候,他便抬抬手阻了。

酒过三巡,宴才算开了个头。蓬莱阁门口有两队家兵奔跑着行进,一路鼓手击节驱赶游人,让出了一条路,阁外悠悠驶来一辆马车。

公孙家管事的附耳过来:“少爷,漕司家四公子来了。”

“席小四儿?他来干什么?”公孙景逸眼皮跳了跳,放下酒坛,直想呼自己一嘴巴:“我就不该嘴长,我给他下什么帖子,我寻思他养着病也来不了,递个帖子慰问一声就完了,他怎么偏偏来了!……嗐,诸位吃着,我出去迎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