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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岔得挺自然,但内里已经透了狼狈。

上两道菜,大约是支走她俩的意思,奈何廊下守着的长随耳朵尖,听到少爷吩咐,几步蹿下了楼。

粉衣的婢女走得慢了一步,犹豫片刻,又行媚卖俏地走回了桌前,眼睛溜溜地转,瞅瞅这儿,看看那儿,不是正经宅门教出来的规矩。

同桌的都乐得看笑话,瑞公子瑞方肚肚肠肠绕了个弯,笑吟吟问:“我瞧这妹妹面熟,兴许在哪儿见过,到嘴边了又想不起来。嘶,站这好半天了,妹妹还没吃晌饭吧?席四爷不懂怜香惜玉,妹妹不如坐我这儿。”

脂粉堆里腌入味的商家子,自有风流倜傥的声调,几句话说得那婢女心花怒放,好像胆子突然大了点,含羞带怯,歪着脑袋瞧她家公子。

席天钰声音僵板:“你坐罢。”

堂倌忙挥手让人加座,给她加了张跟客人们一样的阔背椅。

“多谢瑞少爷抬爱,我就想坐我家公子身边。”

那婢女俏生生一笑,唇勾人,眼儿媚,扭着腰身坐下了,纤腰细腿,落座自成妖娆姿势。

腰不是腰,是无骨的柳,腿不是腿,是勾魂的锁子缠。

每年的花神节票选花魁,有一条评选标准,叫“美人坐朱台”,评的就是名妓的坐姿勾不勾人。不论多平平凡凡一张椅子,她们坐上去,一下子就会让人想到粉纱红被象牙床,雨偏云半,好个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