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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们赞一声,嘘一声,都牵着底下球手的胳膊腿,鞠棍挥得卖力,木球便满院乱飞。

挥一棍,檐角的护花铃当啷作响;再挥一棍,撞折一截朱漆的斗拱。

唐荼荼仰头看了一眼,心疼得抽抽,把那截上了岁数的木头捡起来揣兜里了。

观海阁走空了,没什么人,四层的环廊上有盏灯笼一明一暗,长短长长,讯号独特,唐荼荼一看见,便顺着楼梯往上爬。

“把人安抚好了?”晏少昰回头瞧她。

海风吹得他外衫衣带开了,袖衽飞卷,透出白天见不着的恣意来。他装了一天的白脸书生,实在是腻了那个相。

唐荼荼说“一言难尽”,想学他的样子凭栏观海吧,又怕这木栏杆不稳当,灰悻悻地抱着个软垫坐地上了。

她的精气神儿都挂在那杆腰上,什么时候腰挺得直,一看就知精神百倍,斗气生猛;什么时候像这样塌着腰驼着背,就是心情跌到谷地了。

晏少昰笑起来,随她坐地上。

这“一言难尽”,换别人坐在这儿,唐荼荼兴许就懒得讲了,可二哥往旁边这么一坐,她满心满肺的话都要开个窟窿,骂完瑞少爷无故挑事儿、又骂盛少爷嘴欠,捎脚骂了一句漕司家真是闷声不吭气的贪,最后骂那巧铃铛。

骂到头了,她支着膝盖叹口气:“大好的年纪……哎,可怜。”

晏少昰有点奇:“那妓子说自个儿可怜?”

唐荼荼愣了愣:“她没说,我看出来的。以色侍人,连条后路也没有,怎么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