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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开工厂了,真好,她要帮那些疍户安家,也好,大仁守心,成事于行,隐隐能看到老师的影子了。

萧太师自四十岁以后,一直被百官戏称为“苦太师”,祖父和父皇也爱这么喊他,因为他面相太苦了,眉头成了个死结,脸颊两边的褶纹深得想笑也牵不起嘴角来。

别人都说他活了八十来岁,寿终正寝,是喜丧。

晏少昰却总觉得,老师那是耗干了心血,一辈子没轻快过两天,年轻时想游历名山大川,拴在朝堂上不得动弹,老了一身病回了江南,隔年人就走了。

这傻丫头,可不能活那么苦。

海风把他的声音吹成缕。

“晓晓,你是心善的姑娘,但你总得知道,世上生来有恶种,有畜牲,更有背上缺了根脊梁骨的废物,遇上那些人,你救不了他们的,好言难劝送死的鬼,不必在那些不值得的人身上多费精神,能帮的,抬手帮一把,别让他们拴死你。”

“你只需抬着头,坦坦荡荡地往前走,叫那些废物看看你怎么走,想跟上你的,自会跟上来。”

唐荼荼叫他说得,一颗心打了卷,又心酸又难过,认死理地咬牙哼哼。

“等我有钱了,我就全天下开学校,开新式学校,开女中学,开女大学,开师范、开理工、开军校,义务教育,免费发书,管它什么恶种,什么没骨气的废物,先捆在教室里念十年书,还干坏事的扔到你那刑部受教育去。”

晏少昰笑着说:“好。”

“等我有势了,我先把全天下的妓院关了,管它什么被逼为娼的、还是贪慕权贵的,通通抓到学校念书去……顶多十年,你就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