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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竭了,就该大补。晏少昰隔着一道墙,听见唐夫人吩咐小厮“去灶房买点好克化的吃食”,那可真是隔着墙都替她不痛快。

羊肉的肥脂全化进了菜里,肉片炖得软烂,唐荼荼两碗下肚,吃舒坦了,鼻头沁出一层汗。

锅里的香辛料包早早拣出来了,她拿舌尖只能辨出黄酱和辣子的味道,微甜、微辣,锅底铺了一层绿珠粉,就是绿豆粉条,不配米饭馒头吃也不觉得咸。

两人坐在方桌两侧,你舀一碗我舀一碗,头对头安静地吃,把锅底的碎粉条都清了个干净。

晏少昰也不大敢说话,好几次才张嘴,又灰悻悻地合上了。没法儿,右边大屋里睡着唐老爷唐夫人,这薄泠泠的墙皮,连那屋的起夜声都听得着。

要是只有荼荼一人说话的动静,还能装作是她自言自语,可闺女房里传出男人的声音,怕是又要“抓淫贼”了。

下了下饭,又催她去睡。

唐荼荼瞄他一眼,喝杯茶润嗓的工夫,又瞄了好几眼,也没见二哥有要走的意思,反倒在桌上摊开了文书,对着光看起来。

“这是……漕司家的密报?”唐荼荼头回见这东西,压着声惊奇地问。

每一页都是手录的,字迹时有分别,像是不同的探子写下的。也没什么条理,前一页记吃喝宴饮,后一页就是政事要闻,那一沓十来页,不知道得看到什么时候。

“去睡你的觉。”晏少昰推推她。

“转运使司的官邸,有你爹县衙门的十倍大,沿河、沿海的外事堂更有无数,远不是这么几张纸能看出名堂的。我大致看看,等你睡着了就走。”

唐荼荼还想再瞅两眼,可惜字太小,她困得眼皮打架,胳膊疼,手也疼,便不管那许多,合上里屋门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