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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一牵来马,晏少昰利落地翻身上鞍,马撒开四蹄朝着东边去了。

陈事堂中。

唐老爷几乎坐不住,冷汗簌簌地往下流。

堂中不止他一个人,他没那待遇,臬台老大人深谙官场套路,问政不是冷脸责问,是先请吃席、吃饱喝足了再问事,被点名唤来此处的登州官员都没什么胃口,两桌菜没动几筷。

可十几个官都围桌而坐,都尝着了这顿鸿门宴,独独唐老爷是一刻钟前被衙役拘上来的。

虽给了他张椅子坐,这给得还不如不给,让他站到墙角去都比坐在这大堂正中心、被所有人的目光审视着强。

臬台看完邸抄,眯起不太清明的老眼看了看他,道:“唐县令,唤你过来叙叙话,不必着慌。”

唐老爷才在这轻声絮语中松了半口气,便听老大人吐出后半句。

“便先从‘你如何贿买矿场头目’开始说起吧。”

贿买?!

唐老爷惊恐地瞠大了眼,起身就要辩白:“下官……”

他正急得满头大汗,身后有人挟着风大步走来,手在他圆硕的肩膀上一搭。明明也没使多大力,唐老爷却愣是被这只手摁得坐回了椅上。

那青年状似亲热地在他肩头拍了两下,嗓音清朗:“爹,孩儿来迟了。”

唐老爷被这一声陌生的“爹”惊掉了下巴,仓皇惊异中,只觉手心里被塞进来一块凉飕飕的方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