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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敢信?好好的银元宝竟是白纸叠的!用的还是祭死人的白纸。”

“住持真人急急领着信众一个一个箱子打开查看,最后拢共找出了七十六个空箱,箱里有记名纸和各家的祈福语,认不错的,被调了包的都是河北、山东大官人和员外郎的箱。”

调了包……

唐荼荼抓住了这词。

捕头话里的“员外郎”并不是六部、都察院这些大九衙里的六品员外郎,“大官人”也不是真的官。

“员外”本意是指衙门在定员以外增置的替补人员,但盛世年代,进士之才都未必能做得了官,替补更无从谈起了。

什么员外郎、大官人,无一例外是捐官。盛朝卖官鬻爵是死罪,但朝廷对民间捐官之风睁只眼闭只眼。

因为各地县衙进项少,常年财政吃紧,一有花钱的事,就会号召乡间豪绅们以真金白银捐纳花用,豪绅们便能以此买一身十品的、不入流的官袍,穿出去风光风光,得一个面官不跪的特权,做生意时有这么个名号是十足的尊荣——百姓们不认得几个官,胡乱称呼他们为员外郎、大官人。

京城、河北、山东内陆的豪绅远道而来,他们恰恰是有钱拜神、却没钱在海边买船的大富人,为了运送福箱上庙岛,许多富人都租用了疍船。

可这前因后果中间缺了好几环。

唐荼荼拧起眉:“从蓬莱出海至庙岛,船行三四个时辰,各家员外都派了小厮在船上盯梢,疍民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