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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都不是她恼火的理由。

唐荼荼对着疍民一方的证词,咬牙质问:“起浪时,那些刁仆不许疍民上岸是不是?他们怕丢了船上的财宝,把疍民逼进了海里,是不是?”

庙岛周围有群岛稀稀拉拉地环绕着,鹊嘴尖子便位于其东侧的长岛上,尖得像个鹊嘴,这段航线在后世叫“长山水道”。

黄海的海水涌入渤海时,水道被辽东和山东两个半岛逼得骤然束窄,水流速本就快,一有风就起浪。

可什么叫“几十条疍船全趁乱跑了”?一丈高的浪,足够把人从头到脚埋了!但凡海民,谁会蠢到迎着巨浪跑?

她见过疍民有多惜命,穷到根上也要讨生活,而疍船是什么?十几块木板、两张烂油布,钉钉补补就是船,哪棵树上劈不下点木板?疍民怎会把一条烂板船视作身家性命?

分明是小船的锚头顶不住浪,那些仆役又不许疍民弃船上岸,眼睁睁看着疍民被巨浪连人带船地卷走,出了事了,竟编出这样一套托词!

而捕头偏听偏信,只信了奴仆的话,对疍民这方的证词充耳不闻。

唐荼荼压不住声音里的愤怒。

“那些大地主,运福箱的一路都派着人盯梢,到了归还时,反倒没一人开箱验验里边有没有少东西?大前天清早归还的福箱,前天晌午才发现箱子空了,中间一天半,福箱经了几道手?”

“你说箱子被调了包,里头的金银细软都去了哪儿?这片海上各个大岛小岛都住着人,疍民把东西藏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