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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杨巡检这话,立刻点了头:“好,咱们回程,把大船给蓬莱兵留下,咱们换条船回。”

唐荼荼噌得转回身来:“你们要走?你们凭什么走?”

“茶花儿你犯什么轴,你我在这留着有甚么用?你没听到臬台大人明早就来了吗,那才是能主持大局的人。等把嫌犯抓起来,府台那头自会派高官过来审案,是不是他们偷的自有定论。”

杨巡检应声点头。

一个校尉,一个巡检,正事当前连声屁也不出,竟还能说得出这话?

唐荼荼出离愤怒了。

“等到那时就迟了!定性成‘持械造反’的,州官不必上报朝廷便能就地格杀反民。这几百疍民抱团来给同伴出头,又是外乡人,一旦与本地兵起了冲突,得死多少人?”

她不认识那姓杨的,话只冲着公孙景逸说。

“臬台审案?这些疍民没上过学,没念过书,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出!你让他们写诉纸给自己翻案,跟富绅对薄公堂?你是逼他们去死吗?”

“公孙景逸你听清楚,但凡我一个女人站这儿能有半点威严,我绝不与你多费半句口舌,可我没有——这些疍民漂在天津的领海内,就是你治下的民,穷的是民,富的是民,衣不蔽体的是民,脏臭的乞丐也是民,就算糊你一脸烂马粪,他也是你的民。”

她扫了那绣花枕头杨巡检一眼。

“今天不论是不是疍民偷了这三十万两,不论上公堂还是进刑牢,你们都得站这儿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