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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心里梗着的羞、窘、怒全复活了,硬是深吸口气,又喝一声。

“孙大人!疍民无知,受奸人挑唆才围了岛,今尚未酿成大错,与他们动刀动枪未免有伤天和——大人且等我半日,半日里我要是拿不出个章程,你再出兵镇压叛民。”

孙通判等的就是他这句,品了品个中利害,果决道:“查窃银是要紧事,只是本官得盯着这头的刁民,心余而力绌啊——这三十万两权请公孙少爷你去找,天黑之前,务必要把窃银找回来。”

明明是去查证疍船的来踪去迹,一下子变成了要他们找窃银,还“务必找着”。公孙吭了声勉强应住,一转头,脸色难看得要命。

“府兵听令!立刻雇人沿着海岸一寸一寸地搜,连近岸的海域也不能漏过,找擅水的渔民来一寸一寸搜海!三十万两,就算扔进海、沉鱼肚子里边也得见个影儿!”

管事急得几乎要拍断大腿:“这么大地界,少爷雇多少人才能够啊?”

“有三百雇三百,有一千雇一千。”

“少爷,这不合规矩,在咱天津您怎么闹都行,老爷都能给您兜着,可明早臬台大人就上岛了,您在这儿裹什么乱……唐姑娘!都是你撺掇我家少爷,这时不时晌不晌的说雇人就雇人,哪有这样的规矩……”

公孙景逸横眉一竖:“合个屁的规矩,老子就是规矩!搜!”

他是公孙氏的嫡重孙,半个津门、八万水军都几乎要随着姓了“公孙”,放到京城,那是连皇太孙都得客客气气以礼相待的将门子,横起来了自有一股寸劲,谁站跟前都得被豁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