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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嘴边的话是忖度了又忖度:“敢问殿下,那些钢材……”

晏少昰:“皇兄做事自有分寸,早早报与皇上了,会免去山东官矿与冶铸场明后两年的课额,不课税,另斥资贴补,督促北方六省多多产钢。民间承买贫矿、能炼出精钢的也尽管往上报,亦是大功一件。”

臬台犹犹豫豫,朝着京城遥遥一拱手:“这是皇上的密诏?是要造地宫?”打造一座钢铁皇陵?

晏少昰从影卫双手的空当中瞥来一眼:“大人多虑了。我父春秋鼎盛,他又爱惜民力,陵寝只许起了个底,便是将来鼎成龙去,也是要服古薄葬的——精钢精铁这样耗费民力的事,自然是有大谋划。”

臬台闭上嘴不敢问了。

又等半刻,殿下那张脸总算描画好了,锋利的面容被糊得圆润柔滑,从一个眉可作刀、锋芒逼人的将军变成了一个俊朗书生,站大街上,怕是能招来几十个大姑娘小媳妇的回眸。

臬台越看,越觉得哭笑不得:“殿下这是何苦啊,您微服出巡也该有微服出巡的排场。”

晏少昰冲他拱拱手,就这一眨眼工夫,气息全然变了,笑起来活脱脱一个傻书生。

“我这趟是出来游景儿的,哪敢劳民伤财?父皇反复叮嘱要悄悄地出来,悄悄地回京——今日事,还请大人替我周全,别漏了密。”

这么大一个皇子,跑出来游景儿,谁能信啊?

臬台不敢细问,送殿下出了门,回书房后铺纸润笔,反复思量,到底没敢落下一字。

天有四时,王有四政,春庆、夏赏、秋罚、冬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