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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谦心思缜密,从这些细枝末节中终于寻到了蛛丝马迹,确认段宁玉是六王的人,而王刚则是昌王的人,难怪昌王放心大胆将军演交给他筹备,原来打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算盘。

朱谦心中有了谋算,重新回到后院。

天心阁黑漆漆的,无一丝光亮,轮廓匿在树梢下若隐若现。

敞轩外那一排灯盏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不经意间发出一声寂寥的撞响。

她没有等他,亦没给他留灯。

那无声无息黑如片影的天心阁,就如同她熄灭的那颗心。

朱谦眸色如坠云雾,一身玄衫立在湖边孤石上,清风猎起他的衣摆,他如同水墨画里一片剪影,一动未动。

空气明净,下弦月在半空撑起一方极小的天地。

薄弱的银芒避过树梢,洒落在他肩头,如有微霜,又似在他与天心阁之前划开一道天堑。

随着夜色越深,那沉寂的轮廓渐渐从他眼前淡去,仿佛要堕入夤夜深处,从他生命里慢慢割离开来。

朱谦离京后,沈妆儿在府上过得惬意舒适,皇后那夜信誓旦旦要赏赐于她,隔了几日便将一车绢帛与字画赐来了王府,前来传旨的太监竟是刘瑾。

单独将刘瑾引入东厢房叙话,下人均侯在门口,刘瑾掀起蔽膝便跪了下去,

“奴婢今日前来,特谢王妃搭救之恩。”

“哪里的话,快些起来,这是皇后的赏赐,你怎么来了?”

刘瑾笑道,“皇后遣人将礼单递至御前过目,恰恰奴婢在场,老祖宗便遣奴婢一道来传话,陛下叫王妃放心,会看顾着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