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在意

“今晚回家吗?”他问。

霍砚西:“看情况。”

“omega”轻轻“嗯”了声,就没再说话。

霍砚西看向那边削铅笔的闻曜,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发尾往上翘着,后颈上露出信息素抑制环,穿着宽大的白t恤坐在那儿,分外惹眼,闻曜随意的坐着,困倦使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但打盹的狮子也是狮子,是危险的存在。

直觉在告诉着霍砚西远离,却又本能的,被吸引了视线。

“在看我吗?”看似专心削铅笔的人突兀的开了口,偏头看了过来。

霍砚西也没有收回视线:“铅笔削的不错。”

闻曜转了一下手中削好的铅笔,偏头对他笑了笑:“基本功。”

霍砚西看着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本速写本,看向了落地窗外——

他指尖微顿,收回了视线。

办公室里多了个人,让霍砚西有些分心。

“沙沙”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半个小时后,闻曜才把目光从外面收回来,放在了办公桌后的男人身上,男人专注于办公的气场很吸引人。

他翻了一页,支着脑袋在画纸上画下一个q版小人,打开装订圈,把q版办公小人压在了水杯下。

“霍哥,我走了。”收拾好东西的闻曜提着背包起了身。

那边霍砚西没抬头,“嗯”了声。

直至关门声响起,他才从办公中回过神,抬头一看,办公室的沙发上空无一人,“omega”喝过水的水杯还放在那……下面压着一张纸。

霍砚西起了身,走过去,把压在底下的纸抽出来,上面的q版小人梳着背头,面前放着一个大碗,面无表情的吃着饭,却又莫名的透着一丝萌态。

在纸张下方,有一个日期,旁边写着闻曜的名字。

【好好吃饭】

他指尖在那几个字上抚摸了一下。

姑且就当做……是真心的吧。

-

晚上八点,天色全然黑沉了下来,闻曜准备出门去酒吧,恰好一出门就碰上了门口停着的车,霍砚西刚打开车门,就看到了他。

霍砚西:“要出门?”

“嗯。”闻曜弯腰抵着车门,“霍哥去哪?”

霍砚西顿了两秒,“夜色。”

“挺巧,我也是去那,捎我一程?”

霍砚西坐了回去,“上车。”

闻曜勾了下唇,上了车,关上车门。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窗外一盏盏路灯掠过,车窗开了一条小缝隙,吹动了闻曜的发丝。

霍砚西余光扫了眼旁边的闻曜,“缺钱?”

“嗯?”

“闻家应该还不至于让你沦落到去酒吧打工的地步。”

“钱不钱无所谓,主要是喜欢上班。”闻曜说。

霍砚西:“……”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霍砚西不太信,但说的人是闻曜,就格外的有信服力。

车子到了酒吧,霍砚西的车子低调,但酒吧不乏有识货的人,特别是霍砚西的车牌很特殊,酒吧不少员工都知道这是老板朋友的车,也是个大老板。

一个酒吧员工本来想给车子拍张照片,恰好闻曜从车上下来。

不一会儿,霍砚西也从另一边下了车。

两人一同进了酒吧。

没过几天,闻曜跟了一个大老板的事儿都传遍了,霍砚西偶尔会去酒吧坐坐,闻曜玩儿得很开,但单单只是在喝酒这方面。

霍砚西去的次数不多,每次都只坐在吧台边上,看着“omega”穿梭在人群,他的衬衫总是穿不规整,硬生生的穿成v领,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身体里像是住着一个不受约束的灵魂,无论到哪都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霍砚西只是看着。

周五下午,闻曜坐在窗边的画架后,手中拿着调色盘给画上色,窗外斜阳落下,白纱窗帘被风轻轻吹起,闻曜看着画上的人,放下了调色盘,随手擦了擦手上的颜料。

手机在一边桌上震动着,没人接听,归于平静,没多久又震动了起来,闻曜伸手过去拿了手机。

他接听了电话放在耳边,“霍哥。”

霍砚西在那边通知他,今晚要回霍家老宅去吃饭。

闻曜应下。

闻曜除了有些地方有些叛逆之外,无疑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傍晚,霍砚西坐着车回来接闻曜。

车子开到了霍家老宅,天已经黑了大半,蝉鸣声响起,风中带着夏日的燥热。

闻曜下了车,扫了一眼老宅前院,旁边已经停了几辆车,槐树树叶落下,叶片飘飘荡荡落在了地上,弥漫着不一样的气息。

关车门的声音响起,霍砚西也下了车,“进去吧。”

闻曜跟在他身后进了里面。

两人一进客厅,里面的说话声就停了下来,一个个转过头,看向了他们,闻曜一眼扫过去,那几张脸他都在霍砚西给他的资料中看到过。

霍砚西:“爷爷。”

闻曜也跟着叫了声“霍爷爷”。

气氛有些凝重,老爷子坐在主位,打破了寂静,“把菜端上来吧,你们先来坐会儿。”

“砚西现在架子是越来越大了。”一名女性alpha看似开玩笑实则暗藏锋芒的说。

闻曜看向说话的人,女人脸上留下岁月痕迹,身上气质威严,这是霍砚西的大姑姑。

霍砚西:“公司临时有事,脱不开身。”

“这是闻家小少爷?”有人问。

霍砚西:“是。”

他们在茶几边上的沙发坐下。

“交朋友还是要看清点的好。”霍砚西大姑说,“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带过来。”

“爷爷介绍的人,到大姑嘴里,怎么就成阿猫阿狗了。”霍砚西嗓音淡淡道。

一旁一直没怎么出声的一头卷发的女性alpha道:“砚西都这么大个人了,自然懂得分辨。”

这是霍砚西的小姑,她看向闻曜,笑了笑说:“我看这孩子就挺好的。”

唇枪舌战中,空气都似变得压抑,整个空间灰沉沉的,闻曜坐在霍砚西身旁,最能感受到从他们身上传达过来的压力,今天的主题显然并不是在于他,他们只问了一两句便带过了。

霍家的气氛一眼便能看得出来的僵持,大家注意力也不在饭上,很快聊到了正题,霍砚西最近动了公司不少老人,那些老员工多多少少有他们的派系,这一下便捅了马蜂窝。

今天这是来兴师问罪来的。

霍家是一个全alpha的家族,一个个争强好胜,唯一平和点的看起来也就只有霍家小姑。

“当年怎么过来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没有他们,你觉得会有今天的你吗?”

“你现在就是在卸磨杀驴!”

“砚西,你这么做,你对得起你爷爷吗?对得起你爸吗!”

一张张的嘴张张合合,就连闻曜都觉得吵的头疼,他偏头去看霍砚西,却见霍砚西异常冷静,亦或者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他慢条斯理的把在烧着的热茶茶壶拿下,倒了杯茶水,十分自然的推到了闻曜面前。

“大姑,小叔,你们别着急。”他道,“大家出发点,当然是为了公司利益。”

“我看你现在根本就是利益熏心,想独占公司!”

“这几年公司的成就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霍砚西不急不缓道,“至于他们,做了什么事他们应该自己清楚。”

“砚西,大家都是老员工了,应该给个机会,没有人不会犯错。”

“你忘了我们对你的教导了吗!如果不是我们,怎么会有今天的你!”

教导——

闻曜听到这句话,余光瞥了眼霍砚西,霍砚西看似放松的靠坐在沙发上,实际肩膀线条都是紧绷的,男人身上的气息很沉稳,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所谓教导,不过是他们在霍砚西的父亲去世之后,对他进行的养蛊式培养。

霍砚西是公司掌权者,有些决策权,过去大家都安逸的在大树底下好乘凉,霍砚西一直以来也很好掌控,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逐渐开始脱离了他们,直到霍砚西开始大动作,他们才确信,他们曾经以养蛊方式培养出的继承人,开始对他们反噬了。

他们自然不会接受,如今是集中发难来了。

他们仿佛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而网里的猎物是霍砚西。

霍砚西油盐不进的态度惹怒的这些长辈,霍家小叔是个暴躁性子,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朝他掷来,茶杯里还有滚烫的茶水。

事发突然,霍砚西抬手挡了一下,却只有手背上感觉溅到了几滴滚烫茶水,也没有茶杯落地的声响,他似有所觉的睁开眼,放下了手,看到了挡在他面前的手,精准的将茶杯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