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廖盛的指控,可是那些不是很荒谬吗?我勾结人指使人去偷什么家具厂的设计图纸资料,我脑子有病吗?我偷了那些做什么?那些东西对你们有用,对我有什么用?办厂子吗?想想都不可能。甚至拿走了对你们都造不成任何伤害,因为我相信不管是公社还是厂子里,肯定还有其他备份……我为啥要做这么既不损人也不利己,却会让自己陷入巨大麻烦的事?”

“如果有人进入你们房间或者厂子偷东西,我想他肯定是听说你们或者厂子有钱,偷钱才是他的目的吧。我远在叶湾大队,这样的事情,一个小偷偷钱,怎么能扯到我们的身上?”

他说着就看向徐书记,道,“徐书记,我知道韩知青和程知青因为以前在上韩大队的一些争拗对我和赵知青有意见,但一个小偷偷他们的东西,就诬陷到远在叶湾大队的我们身上,也未免太离谱了些。”

程柠冷笑,道:“是啊,这听起来是很荒谬,因为你要的根本就不是偷什么东西,那不过是你忽悠周熊那个傻子的话,你灌了周熊药酒,真正想要的是他失控,对我做出什么,然后我们厂长失控‘失手’打死周熊,这样你以往跟周熊做的那些投机倒把的事就随着周熊的死也再没人知道,厂长失控杀人被判刑,也就再做不了知青办主任,再负责不了家具厂,压在你头上让你呼吸都呼吸不过来,让你觉得前程完全无望的死敌,再也不能压制你的前途……”

“那只是你的臆想!”

顾竞文的心思被这样精准地,毫无掩饰地剖出来在众人面前,只觉得愤怒异常,道,“程柠,你不能凭你的臆想就给我定罪!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我呢?”

这时从堂屋门口传出了一个声音,微弱得像是听到的人产生的幻觉。

顾竞文却是像受到了什么致命的一击。

他猛地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然后就看到这会儿他怎么也不愿看到的人被人扶了出来,扶到前面台阶坐下,然后看着他道:“所以顾竞文,你并不是要什么设计图纸和销售资料,你要的是我的命,要的是咱们厂长把我打死,他就再做不成知青办主任,再负责不了公社家具厂,再成不了压在你头上的大石?”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断断续续地说着这几句话,嘶哑又微弱,但周围死静,每一句都落到了众人的耳中,更像是一道一道巨石,砸在了顾竞文紧绷的弦上。

“周熊,你胡说什么?”

顾竞文的脑子“嗡嗡”的,说出的声音简直不像是自己的,道,“你是不是听了他们的话,就觉得咬到我身上你偷东西的事就能算了?这是不可能的,你攀咬到我身上,只会让事情更严重……”

“你都要老子的命了,老子还管你什么严重不严重!”

周熊饶是虚弱,听了顾竞文这话也气得跳了跳,哑着声音就吼起,骂道,“你姓顾的是聪明人,也别把别人都当傻子!”

他说完就拽着身边的人喘了喘,简直是气炸了。

他周熊一辈子倒霉,但也还没吃过这样大的亏,差点连命都玩完了。

顾竞文手捏紧,再捏紧。

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否认,想要完全脱开关系是不可能的了。

他看着周熊,道:“周熊,我只是跟你随口提了一口,说要钱,你们竹木制品厂不是大把的钱,找你们厂长或者程知青就是了,他们不是心善,你找他们,他们还能置苗寡妇的儿子不管不成?我怎么知道你竟然大晚上的跑去偷,还要对程知青不轨?你们自己做的这些事,为什么要往我头上按?还要你的命,我怎么就要你的命了?这也太荒谬了些!”

第92章 一定要把东西都要回来

顾竞文说完这些话,突然就松了下来。

对啊,我不过就是随口提了一句,让你去求人,谁知道你竟然就跑去偷了?

偷也就算了,你还对人不轨,这跟他有啥关系?

这世上最可怕的永远是未知。

当你已经知道局面是怎样,知道怎么应对,也就没什么可怕了。

他看着周熊,道:“周熊,我看你借酒浇愁,看不过眼,没忍住提了一句你,让你去找你们厂长或者程知青,说他们有钱,意思是让你去借,去求他们,你心思不正,竟然跑去偷,没偷成,被人抓个正着,结果竟然要攀咬到我身上,”

说完他再转向徐书记,道,“徐书记,这真的是有点莫名其妙!我知道徐书记您现在器重韩知青和程知青,这上韩大队更是韩知青的老家,但我还是相信徐书记您的公正,相信事实真相不会被掩埋在这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