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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并不多,线蛊都用不着。”白鹤生的声音如同是深渊之中发出来的一般,“我在那一刻恍然明白,我不过是愚蠢到自投罗网的一只虫豸,师尊为我换骨,无非是因为他需要能与崔嵬相提并论的剑手,至于此人是谁,倒不怎么重要,而我的天资还算能入眼,自然就选我了。”

“他不过是想亲手造出能杀死崔嵬的剑,我至多是养育这双剑骨的人,想到自己的这双手由此人赋予,忍受的痛苦全然没有意义,实在令人作呕。”

原来如此。

于观真一下子就能理解白鹤生为什么叛逃了,跟这种神经病老师待在一起,谁能受得了,看他不就被折磨疯了。

“我一经察觉,就感到悲痛失落,不由得奇怪起自己为何会尊敬崇拜如此怯懦之辈,便自然而然生出反抗仇恨之心,然后我立刻发现,原来我不过是难以杀死他,而不是杀不死他,由此,神明便轻易粉碎。”

“故事到此便结束了。”

白鹤生很轻,又很平静地看着王磊之:“你失去心爱的女子,尚可恨毫不相干的我,我又应当为自己的痴愚,为自己的痛苦,为自己的双手去憎恨谁,师尊?自己?亦或者是命运呢。”

“你至最后尚有选择的余地,可我这双手却从一开始就再回不来了。”

王磊之大概是刺激过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竟然身子一软,晕厥了过去。

于观真也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他是个中立,当然能够立刻跟白鹤生站成一线讨伐原主人,问题是他现在就是这个神经病,总不能自己把自己塞回医院里去,而且别说医院了,今天能不能和平收场都不清楚。

总感觉要血溅五步。

白鹤生失望道:“如此庸才,师尊到底对他青眼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