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周辉月的错。

虞倦更想死了,他不应该在今夜醒过来的。

周辉月靠近了些,他没有指责的意思,平铺直叙地说:“你说讨厌我。”

虞倦一怔,偏过头,看向床边的周辉月。

他抬起眼,眼睛雾蒙蒙的,大约是下午才摄入酒精,现在才睡醒,也没有多加思考,很轻地说:“我不讨厌你。”

“我只是喝醉了,胡说的。”

如果是两个月以前,虞倦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他现在的第一反应是不想让周辉月可能为此而难过了。

周辉月若有所思地看着虞倦,他说:“我知道。”

虞倦松了口气,希望这件事快点过去。

周辉月好像对他的意图一无所知,下一句是:“而且,你也原谅我了。”

虞倦头皮发麻,直觉想要阻止周辉月继续往下说。

周辉月动作比他快,已经抬起手,举到了虞倦的面前。

虞倦镇定地问:“怎么了?没有淤青。我又没打你。”

然后,周辉月就向虞倦展示了大拇指上的齿痕,意思很明显,原谅是因为已经讨回来了。

虞倦:“……”

他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不知道咬痕能留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用的力气很小,很快就会消失。

但周辉月不让这处咬痕消失,而是要让虞倦看见,无论是今夜或是明天。

虞倦看到那圈深深的齿痕,就像是皱了的被单,是他不能抵赖的罪证。

他僵硬地想了好一会儿,扭过脸,伸出手,自暴自弃地说:“那你咬回来吧。”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这辈子也不可能。

几秒钟后,周辉月握住了垂下的手腕,又缓慢往上,除了拇指外的手指插.入虞倦的指间,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他们能感受到彼此掌心的纹路。

虞倦的心脏颤了颤,周辉月的动作很平常,却像是某种悄无声息的入侵,进入从未有人触碰到的、独属于虞倦的场所。

周辉月低下头。

他将下午的事挑了一些告诉虞倦,就像是用新奇的诱饵引诱一条游鱼走出安全的居所,来到危险的浅水区。他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未喜欢过一个人,却对虞倦有无师自通的技巧,比他之前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专注。

不能操之过急,要懂得适可而止,如果不想鱼被吓到再也不敢游出来的话。

周辉月停了下来。

有一瞬间,虞倦真的以为他会咬住自己的手指,以牙还牙。

但周辉月只是笑着说:“不用。有未婚夫的原谅就够了。”

虞倦的脸很热,漂亮的脸像醉后那样红。

他并没表现出被人放过的高兴,矜持地点了下头,意思是知道了。

*

之后的几天,不知道是因为醉后的丢脸,还是察觉到危险,虞倦有点想要避开周辉月。

但是很困难。他们每天一起用餐,为了保持心理健康还要去后花园吹风,况且提起了好像也没什么好别扭的,虞倦只是不小心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