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隐藏在雾气后的青年含着轻柔笑意的低笑,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带着些许薄茧的另一只手。随后,被小心翼翼地握住。

雾气骤然散去,露出青年的真容。

“郁子。”

低声的呼唤像是一颗圆润的小石子,投入心湖,溅起几颗不大不小的水花。

他穿着漆黑的大衣,一条仿佛用已经氧化的血染成的猩红色的围巾如同绳索一般,狠狠地禁锢在脖颈之上。半边脸被绷带遮住,露出来的鸢色眼瞳微微上挑,尽管这桃花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却依旧无法掩饰眼皮下浓重的倦乏。

“阿治?”

郁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出了口。

但下一秒她就立刻反驳了自己。

不,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阿治。

她听见对面的青年又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些意味不明的叹息。

比起郁子所熟知的太宰治,这个和太宰治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容的青年却更像是被强行裹在衣服架子里的人偶,那巧妙地与冰冷的黑暗融为一体的忧郁如同落在污泥中还未褪去朱红的桃花花瓣,仿佛一触即碎的瓷器,那份忧郁般的美凝结在似蹙非蹙的眉眼中,仅仅是看着,就会无端地想让人落下眼泪。

郁子几乎是无法控制自己般地又上前了一步,青年的胸膛起伏几乎微不可见,似乎此刻在她眼前的,并非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而是披着皮囊作为外衣的一具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