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开手,掰着手指细数他性格上的缺点,“善妒,心思阴暗,有仇必报,嘴巴毒这才是禅院直哉啊,你现在忽然这么原谅差点杀死你的凶手,我还以为你要转性当圣父了呢。”

“喂——!”

“那好吧,既然直哉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还是先好好养伤吧。”说着,你又要起身去应付还在病房外吵吵闹闹的长老们,禅院直哉忽然出声叫住你,“刚才你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吗?”

“什么话?”

他的脑袋埋在枕头里,只留出小半个侧脸,因为先前失血过多,现在脸色还很苍白,隐约散发出如同美丽玻璃制品般的脆弱感,“刚才在抢救室门口,你说的话……是真的对吧?”

抢救室门口?哦,你想起来了,不就是你凭一己之力怒骂全场的其他长老嘛,你很奇怪他怎么好端端地会问起这个,而且他那个时候才刚醒过来,居然还能听清你的声音?

“当然是真心的啊。”你那个时候可是发自内心地生气啊,“不过直哉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噢……没什么。”他把下半张脸也埋进被子里,遮去他微微上扬的唇角,“那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你有更多地喜欢我一点?”

你被他的话噎住,愣了愣,反问道:“你该不会脑袋也受伤了吧?”

回应你的是他的一声闷哼,旋即又转过身去用后脑勺对着你,你开解自己,人在受伤的时候难免会心情敏感一点,没必要太和他计较。

而且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的烂摊子等着你去收拾,在禅院直哉醒过来以后就授意你处理原本由他负责的禅院家事务,如此一来,你也算是掌握了实权。

这一举动在其他有心人看来,就变成你费尽心思终于能够为自己捞到一些权力,背地里多得是人为此嚼你的舌根,更有甚者夸张地说是你派人企图杀死禅院直哉。尤其是当禅院直哉还在医院的时候,你去参加禅院家内部的会议都会受到旁人充满恶意揣测的注视,每每遇到这种,你都会选择面无表情地看回去。

如果说不心累那肯定是假的,然而你还是选择把这些事情都先放一放,一切都等禅院直哉养好病再说。

不过世界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安插在禅院家的其他眼线早就把你被人欺负的事情传给禅院直哉,在你去医院看望他的时候他就提起这件事。

“以后这种事情直接说给我听好了,憋在心里你也不怕难受死啊?”他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但就是愈发嗜睡,一天中醒过来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没有啊,我才没有憋在心里,我全都记下来了。”拜托,你才不是那种受了气还要安慰自己退一步的人,你每次会议结束后都会详细复盘,说是复盘但其实就是把惹到你的人全都记在小本本上。

到现在,这个小本子都已经快要写满,你把本子丢给禅院直哉看,你在每个名字后面都写了让你生气的原因。

“这个——批评你经常出去吃中餐也算啊?”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笑容很放松。

“昂,不然呢?光是这一点就很让人恼火啊!多吃几次中餐又怎样嘛,难不成还想要我天天吃怀石料理啊?”说起这个你就来气,果然只要讨厌一个人,那么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吧?

禅院直哉对此还点点头,“确实很过分,我会尽快回禅院家的。”在他的要求下,在两天后他就拖着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身体回到禅院家,有些伤口都是反转术式难以治愈的,只能慢慢养着。

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点了份中餐外卖,准确来说不是外卖,而是专门请人上门做中餐,有

些类似于你那个时代流行的上门做菜,没想到现在这个年代就已经有这种服务了。

晚餐后你来到禅院直哉的房间,你想起他睡前还需要再换一次药,先前在医院的时候都是护工做的,看在他今天专门请你吃中餐的份上,你决定替他换药。

你去的有些早,他还在浴室里洗澡,你倒是没怎么在意地敲敲门,“等你洗好了我帮你换药吧。”

透过浴室的门你能隐约看见禅院直哉的身影,你发觉他的身形僵住,于是又补充道:“或者你现在就需要我的帮助吗?”

“什、什么啊——!我不需要!”

好好地,怎么又炸毛了啊,你一头雾水,旋即坐在他床边的软榻上,没等多久禅院直哉就从浴室里出来,先前染的金发混杂着新长出来的黑发,这样的发色居然还出乎意外的好看。

“过来坐吧,绷带在哪里?”话语间你拍拍身侧的床沿,这幅画面让禅院直哉回忆起了什么,他本就被浴室雾气蒸得有些发红的脸颊现在更加通红,说话也吞吞吐吐,“你、你……”